“那岂不是叫太子瞧了稀奇了?你该谢我,唔,赏我呀。”
“是该……赏。”
他极浅的笑一下,语调缓缓,她因这一点少见笑意而微眩,怔怔,张张口,不觉想再说什么,却只觉身后一道凉意……
一回头,兄长黑面沉目,不发一语正看着她……
她一激灵,霎时规矩许多,“兄长……”
规矩距唤一声。
祁嬴走近,却不看她,只对着观止略一礼,二人目光相对,并不说什么又似乎已交换过神思,等成琅再反应时,便是被她兄长拎着出竹林。
她被兄长拎着走,越来越远的目光里,只看他立在原地,渐渐看不清神情,也没能来得及问他要赏她什么……
“胡闹,”祁嬴拎着他,肃声斥,“每日里总往这跑,你可见他对你半分好颜色?”
再要继续骂,又见因才睡醒脸上些许的痕迹,一顿,声音到底低了些,“累了在家歇息不好么,非得到他这里来,是他这里睡得格外香?”
“昂……”她应一声,轻声轻气的,话却一句不少,“就是这里睡得香啊……兄长莫误会,阿琅是想在家歇息的,不信你问佩娘,我都躺下半刻了,可怎也睡不着,辗转反侧……”
辗转反侧,寤寐思之。
“……所以我来找他,并非什么窥探,只为安眠……实无他法了嘛……”
后面的话便没能说下去,祁嬴再听不得她的胡说八道,索性封了嘴一了百了,待回到洞府,却也不多教训,只就着这股封印法力,直接又加了一道,却是将她变回了那小蛇,直接关在房中,足足十几日才给解了禁……
这般情景,隔断时日总有几次,她那时不解兄长因何这般排斥她追着观止,直到后来有一次,妱阳忽而问她,师姐,你不怕太子吗?
怕?
她奇异,“因何怕?”
“那是太子呀,”妱阳亦奇异,“现下的殿下,来日会是天君,是神界之主,四界之主。”
是何等矜贵之人。
天生便受四界敬仰的人啊。
因何,你会不怕呢?
妱阳说,终南山其实许多人怕他的,也非是他多穷凶可怖,而是他太子身份……“到底是未来天君啊,”妱阳说,“总还是恭敬些好……”
她听懂了,却亦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