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什么?”他眯眸,隐过眼底骤涌的波涛。
她双唇微动,却没有说出话来——这神情多么恰到好处,一句未说,便仿佛说尽委屈和艰涩。
他眸底深涌,嘴角却仿佛真正带了笑,他替她说,“何必强留你?”
她双睫颤动。
“成琅,你可曾受折辱。”
他问。
她脸上微白。
他却目光仍锁在她的面容,复问:“留你在此,可曾使你受折辱了吗。”
泠清声音落下,她面上已半无血色。
留她在此,保她性命,便为粗使,亦不过挨过几顿饿,不提其后便成侍书,更不曾被他使唤——旁人看,她何曾受半分折辱。
然……
然……
她低眸抿唇,不使自己泄露一丝言语,但面上一闪而过的神情还是暴露了她真正的回答——只这二字,便令她色变仿佛不堪忍。
“回话。”
低沉的声音仿佛酝着什么,“教习你规矩的人没有教过你,上神问话必须答吗。”
她一颤,那褪去血色的唇也仿佛抽尽了气力般,她低低,徐徐的抬眸,水洗过的淡色眸子望向他——
第一次的,直视的,不再用那般规矩作伪的。
“殿下不曾折辱我。”
她的声音奇异的平静,但脸色又是那样的白,羸弱的仿佛下一刻便要倒下,但她望向他的眸子里却有一种奇异的不解。
她问:“殿下因何如此问呢?”
——她造下孽因,合该承受恶果。
“我从未觉殿下不该折辱于我,也从未觉不能忍受殿下将对我如何,我只是,”平静的声音此时才起艰涩,声音亦是渐渐的低,“只是不能忍受……他人因我而受到折辱。”
对妱阳如是,他……亦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