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被成琅称一声兄长的,只一位,昔日的济广道祖座下得意弟子,如今的神界大将军,祁嬴。
当初成琅被罚下界,为她求情者有二,一是佩娘,另一位便是兄长祁嬴。
那时他在天宫玉阶前长跪三月,言,妹过,兄责,力要替她担罚受责。
他生性刚毅,从不犯错,从未受罚,唯一一次弯了膝盖,低了头颅,便是为她。
后来成琅自愿去招摇山,祁嬴自请镇守神界西极的涟沼水。一去三百年,再没归一次。
兄长是除了师父,待她最好的人。
可惜她那时因为观止,执迷不悟伤透了他。
她原打算谁也不见,就这么悄悄来再悄悄走,但既然见了佩娘,已经将她牵扯了,就由不得她自欺欺人。
想到兄长此,不免心下闷闷。
多年不回,现在怕是还在生她的气……
果然佩娘摇头,道,“并未。”
见她神色郁郁,佩娘戳她一指头,“你还不知道吗,他最护你疼你,如今他身为打将军,忠于神界,忠于天君,可一旦观止继位,他依旧效忠那个位子,却未必会恭敬那个位置上的人。”
“所以,他不回来,未必不是好事。”
成琅默然。
佩娘说的是真,兄长的脾气她清楚,他自她追着那人的时候就对他有些不满,何况后来出了那样的事,要他们和睦相处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心下微叹,她只把石头交给佩娘,“那等有机会,你帮我交给他。”
她宴后便要归,这一走又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佩娘仔细收起,二人提及过往,气氛到底有些闷,佩娘受不住,直接起身,拎着她便带她去休息。
她直接带她去的自己的寝殿,床榻已收拾好,显然打算今夜同塌。
成琅有心想说自己身上还沾了温业的晦气,怕离她太近不好,但她本就心虚,再被佩娘一瞪,登时就老实了,被她指挥着洗漱换衣准备就寝。
“怎么这么瘦?”
衣服一脱,佩娘的眉头紧锁,看着她的枯痩背脊。
成琅作娇羞状,佯作不知她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