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句成全,你轻易说出时,可也曾想过我们?”
呼吸骤窒,心口仿佛被狠狠撅住,片刻里竟连喘息都不能。
“要我眼睁睁看你自毁是成全你,你又为何不来成全了我?让我救你,将你带离这三十三天,如是,这样的成全你况做不到,阿琅,在你的心中,难道竟真……只他一人?”
“我,我们,道祖,你的兄长,我们可也曾在你的心中?”
“没有了他,难道这世间便不值你半分留恋?”
字句句,砸在她面上,她狼狈不能,张张口,却哑声无言。
不能以对。
眼前,佩娘仿佛变化,一瞬里,这痛声斥问她的,仿佛变成了许些人,道祖,兄长,丹凤,温兄,甚至狸奴,甚至三忘,旧年里,今时的,仿佛都站在了她面前,向她质问着这一句。
她唇边嚅嚅,说不出一句来。
“我,”出口的声音,哑涩得厉害,“佩娘,我并非,并非是为……”她近乎艰难的,“若有此意,这三百年,又何必,若有此意,三百年前我便……”
便了了这残命。
她看着佩娘,未尽的话全在眼中。
“那如今呢?”佩娘问,“三百年都已过,为何如今反……反要自绝生志?”
她也看着她,目光利刃一般。
她几乎不能招架。
为何,为何……
芜乱躁杂。
那些克制于深底的心念,一瞬里仿佛破开禁制,裹挟滔天的汹涌,瞬间将她倾埋。
她半无反抗之力。
“因他将娶?”
佩娘的话仿佛甚是遥遥,又仿若是在她心里,是她在自问。
“因天定姻缘将至?”
“因他不要那天定姻缘,阿琅,是因此,让你又生了妄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