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李明昔骑在这人身上,他们俩形成了暂时定格住的势态——青年修长的大手攥住她挥过来的拳头,她单边手掌顶着他yu擒过来的胳膊,李明昔才看见他的样子。

    他紧抿着唇冷冷看向她,线条JiNg致的下巴上被磕出了一块小小红印。

    青年有着骨骼分明的脸,他颧骨稍过于高,沉郁凛冽的单眼皮,由于深邃眼窝的存在,看起来有种水火不侵的冷y。

    这个人,她知道。

    李明昔暗骂一声倒霉。

    大约一年以前,李明昔在小饭馆,第一次见到江别雪,她和小弟坐在店门外搭的桌子,能清楚看到里面的情形。

    那时他桌上没筷子,在场有那么多桌子,有那么多筷子筒,江别雪倒是不社恐,就图个距离近省事,他到坐满了人的桌上伸过手拿了两双。

    过程中手肘不小心带翻了酱油瓶,弄脏了在那桌吃饭的其中一名男人衣角。

    男人一摔碗:“你长没长眼睛?”江别雪不说话,跟他一起的少年走过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男人怒意更甚,熏得黢黑的牙唾沫横飞:“你说话啊!说话!”

    得不到回应,他站起身推搡着江别雪:“知道我这衣服多少钱吗?赔得起吗你?”

    江别雪退了两步,指了指耳廓上陈旧的助听器,拦在他身前的少年也说:“我大哥是哑巴,说不了话。”

    “哑巴?耳朵还聋?”男人哈哈大笑:“残疾就给他妈好好待在家里,别没事跑出来碍大家的眼。”

    李明昔挑起来炸酱面,对着面前埋头苦吃的小弟说:“好蠢。”

    小弟嗦了一口面,抬起头问:“你说那个哑巴吗?”她笑了笑,“那个骂人的,他也不想想,一个聋哑人,能大大方方出现在户外,还能跟人交上朋友,健全的人还反过来叫他大哥…找事能找到这样的人头上,脑残吧。”

    后来如她所说,男人觉得江别雪是个残废,他们一大伙兄弟,就想欺负他,一大帮人围着他们俩拳打脚踢,以李明昔的经验来说,她知道被找茬二人组怕是断了好几根骨头。

    最后以江别雪拿筷子T0Ng穿领头男人的肩膀,指着他脖子收场。

    青年把人按到座位上,拿带血的筷子拍了拍男人的脸,他b划着手语,跟着他的少年在旁边翻译:“衣服多少钱。”

    男人已经被吓傻了,他愣愣地捂着肩上的洞穿伤。

    俯视过来的江别雪抹了抹额上的血,他睥睨冷漠的眼神盯着人,就像狼王盯住猎物。

    恶狗盯住骨头。

    江别雪越过他,把桌上的酱油瓶提起来,淋了他一头。

    他掏出皱皱巴巴的两张大钞丢到男人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