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包的饺子没有吃完,第二天的早餐依然是煮饺子吃。

    岑钺穿着一身家居服,单手插在口袋里走出来,一手揉摁着脖颈,扭动两下,修长的脖颈发出喀喀的响声。

    “唔……”岑钺像是伸懒腰一般浅浅呻.吟了一声,坐到桌边,拿起筷子正要开口,对面的少女忽然站了起来。

    古绫拉开椅子,把勺子放下,低声说:“我吃饱了。”说完,就急匆匆地跑开。

    她碗里的食物确实吃完了没错,但是什么事情让她这么着急?

    岑钺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眼眸微微眯起,几秒种后,收敛了所有的表情。

    徐博士夹着一个饺子蘸醋,一边和他闲聊:“怎么?昨晚没睡好啊?”

    岑钺没应,视线依旧放在之前那个方向没收回来。

    徐博士道:“绫绫丫头怎么今天没想着给你捏捏,平时她可是最殷勤的。”

    岑钺眼睫耷拉下来,在脸颊上方落下一片阴影,他放在桌上的右手松了筷子,缓缓握紧,手背面的骨节经络鼓动了一瞬:“最近绫绫,有些躲着我。”

    “啊?”徐博士也愣了。

    岑钺抿紧唇。

    这不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

    上一次古绫躲着他,是因为他跟她距离太近。从那之后,岑钺就永远克制地保持着距离,绝对不侵犯至让古绫觉得不适的界限。

    这一次,又是为什么?

    他右手微微握成拳,低声呢喃:“绫绫怎么了?”

    他可以改,但他得先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

    而不是现在这种空洞的茫然,仿佛随时就会被古绫给丢下。

    这种情绪很极端,在外人看来,也很荒谬,但是却伴随了岑钺很多年,是根植在他心脏深处的。

    如果说每个人都会有一个“童年阴影”,像是逆鳞一样,顽固地守在心脏的角落,让那一处地方永远潮湿,永远长不大,永远恐惧,那么,岑钺的恐惧,就是被古绫抛下。

    这种恐惧,是古绫不论陪他多少年,都无法消弭的,反而,古绫在他身旁待得越久,对他来说越重要,这份恐惧会更加深重。

    岑钺凝眉,垂目看着桌面,眼神空洞得似乎又在透着桌面看向别的地方,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即便他是徐博士看着长大的,在这种时候,徐博士也有些打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