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耀眼的光亮从大开的门里钻了出来,悉数落在站在门口的少年身上。

    少年脸颊泛白,瞳眸碎着宴会厅里柔和的灯光,却是陌然一片。白蓝基调的学院制服上淌着半边血迹,沐了些雪在上面,融了血迹,有几滴便滴落了下来。

    时弋似乎也注意到滴落到地面上的血,特意在门口站定了一会儿,才举步缓缓地进入宴会厅。

    成人礼很是欢闹,所有人都沉浸在愉悦的氛围之中。

    直到时弋半身染血的身形,出现在他们视野里的时候,宴会厅的声音才忽然安静了下来。

    唯有舒缓悦耳的音乐还轻响着。

    既然是个“靶子”,时弋的作用自然是要尽可能的出现在每个人的面前,和时家来往亲密的家族也好,对立的其余贵族也罢,时弋从被接到时家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去接触、面对过这些人了。

    这是一出盛大的戏,每个人都被时家“宠爱”时弋的戏给骗了进去。

    直到——

    今日的宴会席上出现一个从未见过的少年,叫时白,是时家的小少爷。

    “今天可有好戏看了。”德莱塞家的夫人将半透明白扇打开,挡了半边脸,对加西亚夫人轻声说道,语气里是遮掩不住的兴奋。

    “确实,谁能知道,居然没死呢?”加西亚夫人也附和道,随即不知想到了什么,轻笑了一下,语气变得揶揄了起来,“好像还听说,为以防万一,时家不是还派了本家的人去解决吗?”

    “可人还是好生生地来了。”

    一瞬的安静后,有心看热闹的人,自顾地往边侧退了点去,看着身上染了半边血的时弋一步一步走向在正中央带时白见客的时家人。

    时弋走到那些人的面前站定,一双湛蓝色的眸子里,将每个人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时家父母脸上有震惊和不加掩饰的杀意,估计是对他没死这件事格外的生气;时舟依旧是那副厌恶的模样,对于他的出现好像也没有什么格外惊讶的。

    至于宋白,不,应该叫时白了。

    时弋端眼看向时白,他眼底的震恐显露无疑,最后变成真相皆知的明了和一点,懊悔?

    当然只是一瞬,就被压了下去,焰色的眸子里,看不出半点波澜了。

    时弋扯起唇边一点,似乎是笑了一下。

    他看着时白,伸了手缓缓地从制服内里拿出被他护得好好的一叠设计稿纸,和那枚独属于时家才有的机械心徽。

    收了唇边一点讥讽的笑意,时弋踩着步子,又往前了一步。

    时舟立马堵在时弋身前,压着声音,似是低吼,轻蔑又掺杂着怒气,“你还来这里干什么?你已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