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悦是个很注重细节的人,这让江湛觉得相处起来很舒服,他也希望自己能少因为粗心大意给对方添麻烦。

    “怎么了?”

    傅悦并不进去,也不东张西望,他从不直视别人的眼睛,视线总是停留在鼻子与嘴巴之间的面部三角区,目光并不和煦,但江湛总觉得如沐春风。

    “你如果马上要洗澡了,我就等你衣服洗完用洗衣机;要是过一会再洗,我就现在开。”

    江湛想明白了,傅悦一定是考虑到如果洗澡的时候开洗衣机,那水压就会变小;而如果自己过一会再洗,傅悦开洗衣机可则以让自己洗完澡马上洗衣服。

    “你放进去吧,我洗完澡一起开。”

    傅悦唯恐误会了江湛的意思:“你是说两个人的衣服一起洗吗?”

    江湛见傅悦的表情有点奇怪,挠挠头撤回了本来想说的:“没,我的意思两桶洗衣机都是我来开。”

    傅悦长舒了一口气,似乎觉得自己逃过一劫:“好。”

    江湛重新关上房门后在心中的小本本里记下:舍友有洁癖,不喜欢和别人一起洗衣服。

    周三下午,江湛的最后一节课正好是他挂掉的毛概,他身边坐着提前帮他占座的工具人傅悦。

    像毛概这样的公共课想坐后排都得提前去占座,如果前两节课这间教室没人上课,有的人甚至在上午放学就会拿书本过去占座。

    江湛周三满课,只能拜托傅悦多占一个座位。

    那位老师看着年龄不大,头顶却只剩两边的头发在欲盖弥彰地遮掩中间的头皮。

    不出江湛所料,那位青年谢顶的老师又点了他的名字,听到江湛铿锵有力的“到”之后,那位老师摁了下眼镜,吊着眼睛通过没镜片的部分看江湛,打量了两眼许是觉得这个人有点陌生,把眼镜往上推,走了下来。

    “江湛同学,学生证拿来我看看。”

    江湛明白,这个老师是怀疑他请了代课,便毫不含糊地拿出了学生证,还附赠一张身份证。

    那位老师看了之后满意地点点头,走了回去。

    “我不记得你们,但是我的点名表记得。你们班还好,上一个班我刚揪了几个代课的。你们有事就请假,实在不行像江湛同学这样旷课也行。

    我再重申一遍,请假超过三分之一的课程——也就是五节,直接不用参加期末考试;旷课超过三节也别来了。如果请代课,一经发现直接记不及格,和下一届重修去吧。”

    江湛偏过头对傅悦说:“好险,我已经旷了两节了。”

    傅悦的手机立在桌子的挡板上,里面在播动画教程视频。他在书上叠了一本笔记本,看起来就像在认真听课做笔记一样。

    江湛心中一惊,傅悦看起来就像认真学习的三好生,没想到居然也会上课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