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游川抿着薄唇，眼帘低垂，眼睫半遮，白炽灯光影衬得他双眸深沉且晦暗，浑身笼罩着一股低迷而压抑的气息。
他想起了昨夜。
江棠察觉他没做措施直接来的时候，抓狂抵抗，分明以前她就明确跟他表明过态度，目前没打算要孩子，他也理解且接纳，为了她身体考量向来自觉。
然而昨晚她的拒绝，却击溃了他的理智。
当她推拒叫出“不要”的刹那，他脑海中竟诡异般浮现一个荒诞的想法——
是否她以前也曾与人水乳/交/融般亲密。
毫无道理的嫉妒，宛如灭顶的巨浪，兜头打落席卷他所有的冷静与理智，那一刻，他无名愤怒，紧接着不顾江棠的意愿，野蛮地侵占。
他与她拥抱，与她接吻，整个漫长的过程里，他意识不甚清明地想，她是他的，与她最亲密的人，必须是他，只能是他。
她曾给予过别人的他要覆盖抹去，别人不曾得到过的他要占为己有，毫无隔阂碰撞到一起，望着她在他面前像个溺水的人，断断续续唤着他的名字，露出无处可藏的脆弱，备受折磨又欲罢不能。
他感到无比痛快。
平日温和甜蜜的柔情一旦被揭开，那些被他掩藏妥置于骨子深处里的阴暗，自私，强势，蛮横，顷刻间就披露得淋漓尽致。
唐游川坐在位置上，神思恍惚地想，她醒过来回想起他做的那些事儿，生气了吗？到现在都没有联系他，大概是生气了。
沈叙不知道唐游川脑子里想的内容，只是瞧他面色不虞半点不搭理人的冷淡鸟样，暗自揣摩了一番，轻笑试探，“难道是吵架了？”
唐游川从思绪里抽身回神，略烦躁地捏了捏眉心，抿着唇淡声应道，“没吵。”
确实没吵，只是他没干啥人事儿。
“那是还没聊？”沈叙挑眉。
唐游川施舍般“嗯”了声，换了一份文件继续翻阅，沈叙锲而不舍地追问“为什么不聊？不敢？”
“你有完没完？”唐游川声音蓦然阴沉，只觉心烦，手上唰唰地签下名字，然后阖上随手摞在左手边，“我现在没心情跟你扯。”
“干嘛？被我戳中痛点，恼羞成怒啊。”要说除了萧晔这嘴欠的冤家，还有谁敢屡屡踩唐游川的地雷，那人一定是沈叙。
沈叙无视唐游川黑成锅底的脸色，状似漫不经心道“你要真不好开口，那换另外一种方式解决呗。”
唐游川冷眼睇着他，沈叙缓缓吐了口烟圈，脸上端着几分看戏的意味，“你们在一起时间也不短，你去恒安做个检查，真有问题也能查出来了。”
顿了一秒，他轻哂了一声，语含调侃，“当然，如果你们啥都还没做，那就没必要。”
唐游川“啪”地拍上文件，眸光湛湛恻恻睨着他，冷声道，“你专程过来就为了跟我讲这些？”语气里尽是不耐，还裹挟着一抹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