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阮思眠脑海中霍然现关于一家酒楼的记忆，她垂下眼帘，眸子变化得幽冷，随即褪去，仿佛刚才晦暗的神色仅是幻觉。
女孩重新抬眸，眼眸闪闪，语气掺杂着期待，用上祈使句：“我……想去淮奚城的酒楼吃招牌菜，可以吗？”
可以吗？
“当然可以。”
苏霏眉眼弯弯，脸部的轮廓柔和了几分。
她拿了件很厚的外套给小徒弟穿上，继而弯下腰抱起，举止小心，避开了对方腿上的伤口。
阮思眠在被抱起来的时候失去平衡，本能地攥紧了师父的衣服。紧接着，她看见周身漾开水纹，一阵空间扭曲感过后，她们齐齐抵达淮奚城内。
昨日，苏霏在淮奚城找好事做，穿梭了大片区域，有记下酒楼的方位，眼前这座乃城里客流量最大的酒楼。
此时，两人位于树旁，魁梧的树木掩盖了身影，隔绝了街上行人的视线。苏霏只想吃个饭，无意引发大规模骚乱，便未大摇大摆地走出树后。
苏霏低头问：“是这个酒楼吗？”
阮思眠：“嗯。”
苏霏：“好，我们进去。”
今日，酒楼十分冷清，暂时无新客人。
苏霏走近台前：“掌柜的，来一桌你们的招牌菜。”
“好嘞！”终于有生意送上门，正低头记账目的中年男人殷勤地笑道，随之抬头，瞧见了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恶女，笑容顿时垮了，两眼惊恐。
苏霏在他尖叫前道：“不要声张，我们吃顿饭就走。”
掌柜皮笑肉不笑，他不敢去擦头上冒出的虚汗，深吸口气，僵硬地招呼：“好好好，客官这边请。”
他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样子，令阮思眠觉得着实嘲讽。
当初，他骂她是个臭叫花子，骂她脏了他酒楼前的路，意淫她路过此处是想偷食物，说叫花子本便如此下贱。
他还责令她不准再出现在酒楼前，更不允许踏入酒楼半步，否则便放狗咬她，何等蛮不讲理啊！如今，中年男人低声下气，分毫不见之前尖酸刻薄的嘴脸，阮思眠嘲讽之余，感觉分外乏味。
是的，乏味。
她夜夜渴望报复那些欺辱过自己的人，可触碰到了复仇的果实，阮思眠发现没有预想的开心。
若非要说实话，阮思眠会说，和师父待在一起比复仇更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