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你昨日大婚,表姑没来得及备礼前来祝贺你,今日才迟来地道声恭喜,希望你见谅。”

    唐斯羡压根就没给她请柬,自然不会在乎她有没有来道贺。但俗语有言,伸手不打笑脸人,开口不骂送礼人。她虽然日常想弄死薛浩,但薛凤本身却没做错什么,如今还登门道贺,她若将之拒之门外,反倒显得自己咄咄逼人。

    她笑嘻嘻地道:“表姑有心了,还请进来喝碗水,歇一歇。”

    薛凤进院子后便摘了帷帽,又让婢女将礼物放在堂屋,才道:“这是你表姑父准备的贺礼。”

    唐斯羡眉头一挑:“梁干事?”

    薛凤顿了下,没在意她对梁珂的称呼,道:“嗯,并非什么厚礼,只是一些茶叶,聊表心意。”

    “表姑跟梁干事客气了,来就来嘛,带什么礼物呢!”唐斯羡说完,扭头对秦浈道,“娘子,我记得你先前炮制了不少陈皮,待会儿给表姑拿些带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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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浈含笑应下。

    薛凤细看秦浈,认出这就是上次被她错认为唐清满的那个女子,不过她们还未正式认识,故而她询问道:“这位便是你的新妇吗?上次见过。”

    “哦,对,还未正式给表姑介绍呢,这是内子秦浈。”

    秦浈配合着唐斯羡唤道:“表姑安好。”

    薛凤朝她点点头,目光一转,落在了唐清满的身上。上次她派了人来赔礼道歉,但是唐斯羡不在,而唐清满不仅拒不接受道歉,还拒绝见她派来的人。

    无法,她只能让人告诉唐清满,作为惩罚,薛浩一直被关在家里,半步都踏不出去。她也不求唐清满能原谅薛浩,只愿唐清满别因为薛浩,而将她也拒之门外。

    如今唐清满仍旧未理她,她便问:“清满这是还怨表姑没有及时阻止薛浩?”

    唐斯羡笑道:“表姑这是哪里的话?当时表姑与我在屋里谈话,而事发突然,自然阻止不了。”

    唐清满与秦浈侧目,仿佛难以置信她竟然会站在薛凤那边。

    岂料唐斯羡话锋一转,脸上的笑容不变,可说出来的话却戳薛凤的心窝,“但是,从根源上来说,错还是在你们唐家与薛家。因为你们一个生而不养,一个养而不教。若是肯教养他,他就不会是这种胆大妄为、调戏良家妇女的货色,如此一来,这种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

    薛凤觉得自己过来就是自取其辱。但她理解唐斯羡的愤怒,所以忍了又忍,道:“这是薛家的错,是我这个身为长姐的没有尽教导他的责任。”

    唐斯羡早就打听清楚了。薛凤嫁给梁珂的时候,梁珂还只是一个举人,五年之后才中了进士。只不过中了进士后,还只是“选人”,还得等待官职空缺才能补官。

    于是在这期间,梁珂一直靠薛凤去做些活计,以及她的嫁妆养家。一直到三年后,梁珂补官监应天府粮料院,身上才算正式有了官职。后来又出任别处的县令,直到四年前回饶州出任坑冶司公办干事。

    也就是说,薛凤至少有十多年时间不在饶州,而薛浩养成那德性,全是他那亲爹以及养母娇惯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