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楠是第一个冲出去的,就知道老天爷不会让她这么好过,顺利的都是表象。

    班里的人陆陆续续去教室后边的收伞篓里拿伞,局面稍许混乱,李启明也有些着急,他是亲眼看着这帮孩子辛辛苦苦做了一个星期的,一场大雨冲毁一切,他最心疼。

    满堂慌乱,没人发现周苍耳的座位早已空了。

    艾楠撑着伞,也不管地上的水坑,一心只想着井盖,雨下得这么用力,颜料就算不被冲走,也会被冲花。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跑向校门口,却在离目的地十几米处慢下了脚步。

    在滂沱大雨中,他们看见一个衣着单薄的人蹲在井盖旁,单手握着伞柄,伞面笼罩整个井盖,使得他们的成果安然无恙,而自己却早已浑身湿透。

    周苍耳的背承受着雨珠的拍打,头发被淋成水帘洞,但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任由雨水描绘他的轮廓,末了,还把伞举得更低些,不允许一点雨溅到画。

    艾楠在原地啊了一声,跑得更快了。

    这个呆瓜,不知道拿两把伞吗?

    “周苍耳!”

    他应声抬头,但由于刘海的阻挡,看不清前方,只凭声音听出来是艾楠。

    “画没有湿。”这是他开口第一句。

    艾楠赶忙蹲下给他撑伞,语气里有一点生气,“可是你湿透了啊!”

    班里的人围上来,见周苍耳把画护得好好的,瞬间欢呼。

    “咱们的画没事!”

    “周苍耳,你也太神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笑逐颜开,既庆幸周苍耳比他们早一步想到要保护画,又被他舍身取义的精神打动。

    不知道是谁开心过头,鼓起了掌,全班人都开始鼓掌。

    周苍耳往后撩起刘海,艾楠因此对上了他深邃的眼眸。她心跳漏了一拍,又在心里摇摇头,甩掉不合时宜的邪念,人家还冻着呢,想什么湿.身.诱.惑。

    “你快回去吧,等下冻着了。”她说。

    “可画会湿的。”

    艾楠一边把伞往他那边凑了凑,一边转过身对班里的人说:“你们谁去拿透明胶来?粘性超强那种。”

    有人收到吩咐便回班里取,两人又在伞下撑了一会儿,等透明胶被取来,给井盖缠了好几层,确保不会被冲走后,他们才站起来。